12岁的乐乐最近在争取“平板自由”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简直可以说有了决定性的胜利。每天30分钟得来不易的“自由”,核心却只有一件事——讨论甲骨文再创作,同时催更甲骨文博主“博物汉字”。
面对这位周更一条、被网友称为“不敢催更”的博主,乐乐偶尔会卖卖惨——
“什么时候更新呀,我就快要等疯了!”
“博物汉字”账号运营一年有余,作品仅90个,但以甲骨文动画视频的形式演绎了3000年前的战争、狩猎、宴会、祭祀,甚至还有洗澡、钓鱼、化妆、车祸等场景,并用甲骨文把《西游记》《三国演义》等四大名著演绎了一遍。
这让正在业余创作“火柴人”连环画的乐乐同学大受启发,才有了和父母的battle胜利,“就当我提前上了大学里的一门甲骨文选修课嘛!”
春分那天,博物汉字发布的四季甲骨文
可以“选修”的甲骨文课,不只有博物汉字,还有“一个人撑起一个专业”的李右溪。
一年前的2月,“毕业失业,绝处反击”的她选择了抖音来“挑战全网最冷门专业”,意外的给百万观众科普了甲骨文这科冷门绝学穿越三千年的魅力,从此一己之力扎根抖音,“继往圣之绝学”,以甲骨文为媒,弘扬传统文化。
让观众心悦诚服五体投地的,还有更多非遗文化“宣传员”——
“行走的对诗机”长安姑娘刘钰;直播雕刻冰龙的“九月”江寻千也是河南“确山铁花”1000年来第一个女弟子;还有“复活”古人文房用具、生活器用的“山白”向清标,以及走上春晚的“国风变装天花板”朱铁雄等。
江寻千是“确山铁花”1000年来的第一个女弟子
正是这波选择在抖音鼓与呼的90后,让本已束之高阁的非遗文化走入寻常百姓家。这大概,是他们与数年持续深耕非遗主题的抖音在双向奔赴。
寒流和暖流在大洋交汇时,海水垂直搅动,将海洋深处的营养盐类带到海面,为浮游生物提供了丰富的饵料,进而吸引大量鱼类聚集,形成福泽天地的大型渔场。
一边是数千年的冷门文化宝藏,一边是潮范儿流量高地;一边是热爱传统文化的非遗达人,一边是倾力的扶持和孵化。冷门绝学在抖音等短视频平台热起来,传统文化在年轻人这一代“翻新”,如此相遇,被激活、被创造、被养成的又会是一片何等营养肥沃的渔场?
且拭目以待。
媒体对博物汉字的报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汉字记忆
“商王洗澡,要洗热水?”
2021年,首次看到这一主题的展览时,如今“博物汉字”运营负责人黄丽洁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传统文化爱好者。其时的她,热衷吟诵诗词,跳舞听戏,直到看到台湾这个同名展览。
看着商王墓里挖出来的洗澡工具被一一展示出来,黄丽洁并不满足这种碎片化的展示,她的心里也同时种下了一颗种子:商王要洗热水澡?那么怎样的文字或者影像可以呈现商王洗澡呢?
激发黄丽洁灵感的展览
接下来的数月里,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一直困扰着黄丽洁和她后来在“博物汉字”的其他小伙伴们。或许,商王可能在视频里泡温泉?但很快,她们推翻了自己的设想,因为这与当时的文物并不贴切。
最后大家决定还是将洗澡设计成站立式,并于一年多后的2023年11月30日,黄丽洁团队在抖音发布“用甲骨文还原3000年前的洗澡间”,这已经是“博物汉字”抖音作品《三千年前系列》第8集(目前已更新至14集)。
除了该系列,博物汉字之前已经用甲骨文解读了《西游记》、《三国演义》、葫芦娃等传统IP,同时进行的还有对东巴文字的动画解读,有观众诧异,“这玩意儿居然出了丽江古城?还跳起了丝滑的科目三?”更多的人通过东巴文字的动画知道了“从天亮到天黑,纳西族人民一天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原本陌生的文字,在博物汉字视频里,活了过来,有了生命。正如一位粉丝留言:“就像是老祖先们在给我们讲他们的故事。”
博物汉字团队不是单兵作战,而是著名字体公司汉仪旗下,他们一直有汉字文化输出的想法,并做过诸多尝试——直至把方向选定在甲骨文,“因为谈起汉字文化就一定绕不开甲骨文。”
回头再看自己的创作起步,同样是摸着石头过河。今日再谈“让甲骨文动起来”说来简单,但博物汉字的探索可谓先锋。
一开始,大家会琢磨到底选哪些字动起来。比如选择一些离大众情绪比较近的字,或者从热门音乐、热搜榜单里找灵感。再比如商王洗澡视频里那个甲骨文演变的“石+爽”字,瞬间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商王热水洗澡后的通体舒泰的“爽”。
博物汉字最早的作品
团队运作配合成熟后,博物汉字不再追逐新鲜,而是慢慢沉淀,并有了自己的更高目标,“立足中华大地、讲好汉字故事”。方才进入创作的第二个阶段,让甲骨文来演绎四大名著和中国神话。
她们也经历过几篇默默无闻的图文作品和甲骨文解读动画的不温不火,两个月后就被央视报道,随后一个甲骨文表情包的视频就获得抖音的流量支持,很快流量便反哺到了之前的动画视频,吸引来十余万的粉丝。相比较更多跃跃欲试“起号”初创的其他账号,博物汉字称自己初起步就被官媒关注到,同时还获得抖音用户支持,可谓“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才有了第三阶段的创作:甲骨文置身所处的时代去演绎那个时代的故事,也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三千年前系列》——演绎还原了3000年前的战争、狩猎、宴会、祭祀,甚至还有洗澡、钓鱼、化妆、车祸等现场。
这些会动的甲骨文憨态可掬,引得抖音观众围观评论,大家尤其喜欢用博物汉字的作品对标1984年上海美术电影厂出品的那部经典动画片《三十六个字》,并表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汉字童年记忆”。
这也是乐乐同学之所以能从父母处获得平板自由的根本原因。她的母亲一面惊诧于女儿在博物汉字视频影响下蓬勃的画“火柴人”创造力,一面支持着女儿在博物汉字粉丝群的互动和抖音催更。
“博物汉字”粉丝里同样活跃的,还有一位六年级小朋友“小谢同学”。正是他巧妙的构思了“甲骨文包饺子”的创意,为博物汉字提供了灵感,改变了原来“甲骨文去舞龙”的设计,从而创作出了“用甲骨文的方式打开春节”的拜年视频。
收到“小谢同学”投稿时,已经是春节假期前一天了,设计部的同事们惊讶于小朋友画作之创意与精致,主动要求加班做出一个新版本的贺年视频:室外甲骨文在舞龙,室内甲骨文在包饺子。
视频灵感来自“小谢同学”的投稿
既然年轻人更懂年轻人,何不借此输出,与更多的年轻人建立情感共鸣,引导大家来关注文字,走进博物馆,了解更多文字背后的故事。喜欢传统的黄丽洁同样喜欢长期主义,研究越久,越觉得对于整个民族来说,文字是符号,更是民族记忆。如果借古人造字智慧来理解大中华文化发展脉络,不失为一种好的传承。
黄丽洁向「文娱春秋」表示,曾经有学者说“甲骨文是汉字的童年”,当童心遇上童年,才会碰撞出如此美好的创意。
博物汉字多次举办线下互动,有甲骨文印章、读物,还有甲骨文和简体字对应的翻翻乐,围观最多的还是小学生,沉浸式玩耍。感动于孩子们对甲骨文的专注和创造力,博物汉字决定今年开始尝试开放机会,发起一些活动,让孩子们真正参与到甲骨文的视频创作过程中来。
博物汉字在一次次的线下互动时,团结了一票日日追更“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发布新作品,我快等疯了”的小学生们,孩子们的深度参与,促使博物汉字的小伙伴们思考,如何才能创造更多甲骨文的全方位研究成果。
短视频作品除了四大名著之外,博物汉字还计划开发让甲骨文作为时代的讲述者来讲述《清明上河图》、《千里江山图》等大家耳熟能详的名画名作。
博物汉字用甲骨文演绎的《三国演义》
|种下一颗种子,收获一片森林
在抖音输出甲骨文文化的不止博物汉字,暴得大名的还有一位90后女孩,李右溪。
不同于博物汉字的动画演绎,李右溪的甲骨文输出更像是深入浅出的甲骨文科普。去年的高考后,李右溪在抖音推出过一期《挑战用甲骨文下一段高考作文》,用甲骨文写“中国历史上‘第一场交通事故’、包括商人田猎的智慧、骁勇善战的女将军等,以此来为高考学子加油助力。
李右溪解释,目前被破译和定文的甲骨文不到2000个,好多是生僻字,平常根本用不到。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也就不到900个,我认识的甲骨文可能在800个左右。
那么用800个甲骨文写高考作文,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自然引起抖音群众的围观。“甲骨文跟我们现在很多字不是一一对应的,所以用它去写文章的话,是比较难的。比如现在很多词找不到对应的甲骨文,所以硬要写一篇文章的话,写出来肯定是一篇很有古味的文章。”
其实甲骨文专业研究生学历的李右溪,毕业后经历过大厂文案、机构教师、考公考编等种种尝试才又给了自己仅仅三个月时间来赌一把热爱的甲骨文赛道。
“三千多年前的车祸现场是怎么样的吗?”“‘乌’和‘鸟’差的一点是什么”“3000年前的煮饭工具长什么样”“哪个字是甲骨文里的最萌表情包?”“为什么‘运动会’三个字都有‘云’?”“真正的甲骨文情书长什么样……”李右溪对甲骨文抛砖引玉化繁为简的讲解极大的调动了观众们从小画火柴人的好奇心与基因萌动。
登上央视新闻的李右溪
被传统文化刺激萌动的,还有西安街头的市民和游客们。
2023年夏天,《长安三万里》热映。1998年出生的长安姑娘刘钰,在抖音开了若干场直播。走上西安街头的她,成为“行走的对诗机”,对话民间诗词高手,而她的直播俨然变成了“街头诗词大会”。
其中偶遇的翩翩君子,竟然与刘钰展开了长达五分钟的诗词对答。该场直播获赞525万,话题#街头对诗battle根本停不下来#还登上抖音热榜。
之后专程慕名而来打擂台的“诗人们”越来越多,最小的还有一位五年级同学以行云流水般的对接诗词赢得高赞。
刘钰最初走上街头的想法正是来自前一年抖音与南开大学、中华书局联合发起的《唐诗三百首》共创项目。
如果有人说非遗后继无人,怕是有一波在抖音的90后首先不答应。
黄丽洁、李右溪们的同龄人江寻千拜师非遗传人苦练打铁花,成为确山铁花1000多年来第一个女弟子,她还直播雕刻最大单体冰龙,并拜访非遗传人,学做胭脂、龙凤花烛、皮影、纸鸢、糖画,用短视频记录了多位非遗传人。
向清标(山白)和他00后的侄子躲进深山花费500天只为制墨——这条“一两黄金一两墨”的古法徽墨视频,直接让她们在抖音涨粉250万,他们还“复活”了古人的文房用具、生活器用和化妆用品,并复刻了湘西传统的“马儿板凳”松木椅、《红楼梦》中提到的花露胭脂、东汉时期的手工麻纸,以及八宝印泥等传统物件。
另一位90后的朱铁雄则以“国风元素包装情感剧情并配合特效变装”成为“国风类变装天花板”,主打一个愈传统愈年轻,哪吒、孙悟空、二郎神、赵子龙……都是手到擒来,就连诸葛亮也不在话下。在抖音获赞超过1.5亿的他更凭此登上央视春晚西安分会场,演绎诗意满长安。
每一个在抖音平台深耕传统文化的90后,大家基本有着一致的特点:深入浅出,形式多样生动易懂,科普到位知识含量高,上至八十耄耋下至三岁小儿全年龄圈粉。
登上2024年央视春晚的朱铁雄
|火起来、活下去、传后代
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如果有,那一定是有人在给你投喂。
博物汉字团队很清楚自己作品的完播率并不是很高,但平台帮账号匹配到了更多硬核粉丝受众。黄丽洁觉得,“这是平台对于优质的一种扶持和保护机制。”
自2019年4月抖音推出“非遗合伙人”计划,已经过去四年;自2020年10月,抖音面向全国手艺人、手艺商家推出“看见手艺”计划,又三年半,传统文化已经是抖音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2023抖音非遗数据报告》(下称报告)显示,过去一年来,有116位30岁以下认证非遗传承人活跃在平台上。除认证传承人外,超1000位00后在抖音身体力行弘扬非遗传统文化。
抖音不仅要让传统文化火起来,还在鼓励创用创意让传统文化活下来。
报告显示,过去一年,抖音上非遗产品销售额同比增长达194%;在平台购买非遗好物的消费者数量为上一年的1.62倍,其中90后最爱买,00后购买非遗好物总成交额同比增长近2倍。
更难得的是,年轻人是绝对的主力军。报告显示过去一年,抖音电商销售额最高的100位非遗传承人中,90后占比37%,00后占比12%,带货成交额破百万元的传承人数量同比增长57%。
是的,毕业即失业,工作处处碰壁,准备卷铺盖回老家的甲骨文研究生李右溪也在抖音有了自己的商务合作,活了下来。
而黄丽洁觉得最难得的是,那些对博物汉字非常大量的直接搬运或者抄袭,抖音平台第一时间坚决给与了打击惩处,来保护原创。她说,抖音保护原创的方式还有邀请博物汉字去参加相关活动的投稿,甚至建议与其他甲骨文博主,比如李右溪来一场梦幻联动,一切都在未来可行时。
只是活下来也还不够。
李右溪曾受邀去了安阳(河南)、瑞安(浙江)等地参加甲骨文相关的公益推广活动。安阳街头巷尾处处可见甲骨文的元素,就连垃圾筒上都会有甲骨文,甲骨文书屋遍布安阳街头,有的学校还编排了一段甲骨文体操,结合字形去做伸展;中国文字博物馆里每个周末都有学生自发报名参加这里开设的公益课堂。“小小讲解员”们穿着自己制作的手绘甲骨文T恤,置身于甲骨文的海洋,为游客带来独特的讲解。
而瑞安某所小学居然每周都有甲骨文课,小学生们大都能回答出几个甲骨文相关的专业知识……这些都让李右溪觉得大为震撼,甲骨文后继有人,假以时日,自己也不再是唯一的学生。谁还敢说甲骨文是冷门小众的呢,今时今日已是大热门。
经过黄丽洁、李右溪她们多种形式的“翻译解读”,走进今日生活的不只是甲骨文,更是古人生活的知识为今所用,传统文化不再晦涩难懂,内在逻辑一直是一脉相承的。这些传统文化博主们深入浅出的挖掘,又怎么会让人没有共鸣呢?
《人民日报》一篇标题为《甲骨文火了,但远远不够》的评论点评,直接肯定了短视频媒介在制造流行、传承文化方面有独特价值,“互联网时代丰富的传播手段,让刻印着民族精神密码的古老文字,成了鲜活知识,满足了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需要。”
的确,这些传统文化,才应该成为这个时代的顶流。
撰稿 | 三二七
策划 | 文娱春秋部
结论:
本文探讨了年轻人如何通过抖音成功争取“平板自由”,以甲骨文为媒介的非遗文化在网络上逐渐走红,并呼吁全社会重视和支持非遗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尽管大部分传统作家无法走出传统的写作模式,但在短视频平台上,尤其是抖音等年轻主流媒体,能够广泛流传和受到大众的喜爱。此外,抖音还将大量用户投入到各种非遗项目的创作中,带动了国家级非遗项目的影响力和传播速度,展示了传统文化的生机和活力。最后,认为,古老的甲骨文不仅具备深厚的文化内涵,而且可以通过现代传播方式更好地传达给年轻一代。因此,我们应该积极利用新媒体的力量,让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赏传统文化的魅力。
建议:
1. 鼓励和扶持年轻人使用短视频创作平台,让更多的人接触和理解传统文化。
2. 提供更多的激励措施,例如开设账号、获奖等,吸引更多年轻人投身于非遗文化创作。
3. 加强相关培训和教育,提高广大人民群众对文化遗产的认知和尊重。
4. 定期举办各类非遗文化和传统活动,让更多人了解和喜爱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