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短视频应用程序TikTok正面临着它迄今为止最严重的一场生存危机。美国众议院上周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一项法案,要求TikTok必须被出售,否则将在美国禁用。美国有超过20个州、加拿大和不少欧洲国家已经以安全为由,禁止在政府工作设备上使用TikTok。这些国家所谓的“担忧”是,TikTok及其母公司字节跳动存在着数据安全隐患。
但是,西方一边恐惧来自中国的应用程序存在安全隐患,一边又不得不重视起本国内的华人族群对选举带来的影响。早在2016年,对总统大位望眼欲穿的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虽然没有笑到最后,但为体现与华裔选民互动的亲密度,她喝下了“人生第一杯珍珠奶茶”,还打包了一份鸡肉锅贴。希拉里一直深受华裔选民爱戴,美国的华人还曾成立过一个叫“华裔支持希拉里竞选总统”的组织,来支持希拉里。
希拉里喝下了“人生第一杯珍珠奶茶”。图源:MSNBC截图
不可忽视的美国华裔选民群体和并不少见的华裔政治人士
今年2月,来自民主党的苏奥齐竞逐国会的纽约第三选区众议员。这位祖籍意大利的候选人,没有去意大利社区“拜山头”,而是前往位于纽约北方大道的新东湖海鲜城,进入一家中餐厅吃起了粤式早餐,从他拿筷子的熟练度可以看出在家没少练习。作为白人政坛老将,苏奥齐在竞选期间每周都保持至少一次或两次,在不同的亚洲餐厅与亚裔选民共进美食的节奏。
苏奥齐拿起筷子吃虾饺。图源:端传媒
不少民主党候选人在华裔选民中颇受欢迎,为了巩固这一票仓,民主党还很“贴心”地制作了中英双语邮寄文宣。不止民主党,共和党也会聘请竞选顾问,作专门的竞选“辅导”与“突击”,从而吃透、玩转华人和亚裔社区。担任苏奥齐此次竞选的外聘顾问就曾说,“例如这一次的补选,双方都已经对亚裔琢磨得很透彻。”
苏奥齐竞选团队准备的中英韩三语文宣
在中文的物料和宣传上,非华裔的政客们也同样“进步神速”。针对亚裔与华人社区的广告经费变得更充足,也出现了针对华人选民的点对点的视频广告。苏奥齐的竞选团队甚至开始在微信上“试水”,在华人所熟悉的微信信息生态上,反向宣传美国本土的竞选。一则与华人共同拍摄的中文短视频中,已经开始出现“划重点”这样的中文网络生态用词,在美国本土称为温和派的苏奥奇,还被华人选民贴上了“中庸之道”的标签,神不神奇?
在媒体联络与宣传方面,除传统的报纸、电视和网络投放外,候选人的竞选团队逐渐注意到微信对美国政治日渐热烈的讨论生态。华人喜欢刷微信,竞选团队就在“大纽约社区”等纽约当地的微信公众号上,以“软植入”“标题党”的方式来作一些软性宣传。
不同党派的候选人寻找华人选民在意的角度,将对手一些不得体的言论、或是当选后对华人的潜在危险,与意见领袖分享,让意见领袖们有充分的“证据”通过微信进行转发和讲述。这种有针对性的宣传,是不是比在电视和广播上出现更具有灵活性?
线上分享固然重要,但是中国人讲究“见面三分情”,因此,美国政治人士也勤于参与到华人组织的一些活动中。每到春节、春宴、中秋、中国国庆等佳节,纽约华人社区的所有大型餐馆,几乎每天都被各类侨团与组织订满,选区的议员代表们也每天在这些活动中赶场。
纽约市长亚当斯参加当地华人春节活动。
包括苏奥齐、亚当斯在内的政治人士,为什么如此重视亚裔,特别是华人社区?因为他们无法忽视亚裔及华人族群在美国国内的日益壮大。1980年美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美国的非裔、拉美裔、亚裔人口总数为4420万,占美国总人口的19.8%;2020年,其人口总数已达到1.231亿,占美国总人口的37.1%,并呈继续增长态势。
随着人数的增加,美国华裔对于投票的热情也在日渐高涨。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显示,2016年至2020年间,亚裔的投票率从49%跃升至59%,是所有族裔中增幅最大的。
2016年的美国总统大选,也是亚裔选票受到全国性关注的一年。当时,亚太裔已经成为美国全国人口增长最快的族群,然而却被普遍认为参政议政意识不强,是极有潜力、亟待开发的新票源。
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数据指出,2020年大选期间,拜登在亚裔群体中的支持率为72%,其对手特朗普只有28%,这一压倒性优势助前者最终获胜。事实证明,在佐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等摇摆州,亚裔投票率的提高对选情至关重要。
最近两次总统大选皆由不到10万张选票决定结果,由此可见,2400万亚裔可能在未来几年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无论是在内华达州等民主党失去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白人选民支持的地区,还是在佐治亚州和亚利桑那州等由红转紫的“摇摆州”。
民主党政治数据分析公司TargetSmart的首席执行官汤姆·博尼耶指出:“2016年至2020年期间,亚太裔投票率的增加是拜登获胜的原因。亚裔选民如今已成为重要的投票群体……各个竞选团队会更公开地争取他们的支持。”同时,博尼耶说,亚裔选民比其他选民群体更年轻,平均年龄在35岁左右,且亚裔没有长期与某一个政党结盟的历史,这使得他们的选票比非裔等其他少数群体更具流动性。
在美国国会、州市的议会之中,亚裔议员的面孔并不少见。特别是在国会层面,当亚裔议员陆续出现后,那些有政治敏锐度与影响力的政客,都开始意识到他们背后所代表的选民群体,已然庞大到不容小觑。在任期从2015年至2017年的第114届美国国会的435位国会议员之中,已有14位亚太裔众议员,以及1位亚太裔参议员。
美国地方首长里也有一些亚裔和华裔面孔。早在1983年,一位名叫黄锦波的人,成功竞选出任美国加州喜瑞都市市长,成为美国首位华裔市长,黄锦波出生在中国香港,祖籍广东台山。而祖籍广东潮州、出生于北京的沈时康,曾在加州阿罕布拉市市长这个岗位上干了四届。2021年,一位名叫吴弭的“80后”华裔,成为波士顿近200年来首位女性非白人市长。
波士顿历史上首位华裔市长吴弭
大家所熟知的赵小兰,是美国内阁中首位亚裔女性、以及首位华裔部长,她先后出任劳工部长、运输部长等职位。曾经出任过美国驻华大使的骆家辉,凭借一副华人外表被寄予拉近中美关系的厚望,此前,骆家辉还担任过华盛顿州长和商务部长等职位。
赵小兰(左二)与她的父亲和妹妹们
西方政治人士玩转微信、小红书、微博和短视频?
除了美国,其他西方国家也日益关注华人在选举中的作用,甚至进驻了中国的社交App,比如小红书。
一位名叫Aiv Puglielli的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立法委员会成员,于去年11月开通了小红书账户,最新的动态更新停留在3月8日。除了宣传自己的政治理念外,Aiv Puglielli还分享了来澳洲看霉霉演唱会的周杰伦、在澳网上进入决赛的郑钦文等人的动态,他甚至参加过墨尔本的山东同乡会。不过,虽然他诚意满满,但是粉丝量还不到1000人。有中国网友不无调侃地留言,“我就当学雅思了”。
当然,年轻的Aiv Puglielli并不是第一位使用中国社交账号与华人互动的澳洲政治人士。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就经常在微博上用纯正的中文向中国网友打招呼。被亲切称为“老陆”的陆克文可谓“中国通”,与多位中国领导人都有过亲密互动,他也为中国网友所熟知,几乎每年过春节都会给中国民众拜年。
此外,英国驻华大使吴若兰也是一位“中国通”。吴若兰不仅早年来北京学习了中文,还潜心学习中国书法,喜欢徐志摩的《再别康桥》,甚至经常在微博账号“英国使馆吴若兰”和英国驻华使馆的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短视频,她的视频有一个很中式的名字——“若兰说”。当然,作为驻华大使,潜心学习中国文化是工作需要,但是能够将工作和兴趣相结合,吴若兰在一众驻华大使中可谓十分用心。
在欧洲,华人为政治人士甚至国家首脑出谋划策也不在少数。从法国奥朗德时代开始,到如今的马克龙,一位华人顾问的名字就一直在法国总统、总理和多位部长访华代表团的名单里,他就是陈文雄。在马克龙的首次中国行中,陈文雄陪同马克龙参观西安的秦始皇兵马俑、大雁塔、大清真寺等具有中国代表性的古建筑。不得不说,作为华人智囊团成员,陈文雄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有助于马克龙迅速了解这个有着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
陈文雄(左)、马克龙(右)
2023年,马克龙第三次来华,在总统专机陪同人员中还出现了在华人影坛享有盛誉的巩俐。此外,马克龙还专程去往位于广州的中山大学与年轻人亲密互动,马克龙向中国民众和华人选民示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华人面孔的影响力在西方世界日益凸显,他们在政治领域也有所建树。我们可以看到巩俐夫妇与马克龙夫妇的亲密互动,也可以看到西方政治候选人深入华人社区拉票。在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华裔是当前增长最快的移民群体之一,其中,高教育背景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在政治上的敏锐、专业和热情,以及公民身份的逐渐累积,会让他们变得更有影响力。
丨杨颖,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笔
结论:
总的来说,社交媒体平台如TikTok和微信等正在逐步改变全球的政治格局。一方面,它们提供了一个平等交流的环境,为政治议题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对话方式。另一方面,由于华裔社群在全球范围内的崛起,越来越多的西方政治人物开始重视亚裔选民,努力吸引和动员这部分人群参与政治。
美国面临的一项最重要挑战是TikTok,该应用最近被硬性要求出售,否则将会面临禁用。这意味着更多的华裔社群将被迫离开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这意味着他们在传统渠道获取信息和投票权的机会减少。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看到了各种迹象表明华裔选民的力量。苏奥齐作为新当选的纽约第三选区众议员,他在Twitter上的影响力可见一斑。他重视华人,并且利用社交媒体对华裔选民进行沟通。而在Facebook等平台上,华人政治团体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通过线上和线下的活动提升影响力。
这段文字强调了华裔选民的重要性,特别是在政治领域,他们是独立的群体,拥有独特的观点和价值观。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外部,他们都可能成为未来几十年的关键力量。
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包括互联网审查和社会焦虑。无论是负面还是正面的影响,关键在于如何平衡这些影响,以便充分利用这些优势,而不损害个人隐私和安全。
建议:
1. 政府应该设立更加严格的数据保护政策,以确保用户的安全。
2. 政治机构应该更加关注华人社区的需求,提供更适合他们的服务和支持。
3. 社交媒体平台应该尊重并鼓励多元化的观点和声音,而不是限制他们。
4. 政府和企业应该共同努力,解决隐私和安全问题,以赢得公众的信任。
5. 作为领导者,政治人物应该与亚裔选民建立良好的关系,同时认识到他们的价值和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