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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8月，一场意外事故带走了杨先生的二舅，这位长年在外打工的亲人。为了守护90多岁高龄、身体欠佳的外婆，杨先生选择了隐瞒这一悲痛的消息。身为南京一家互联网公司市场部的一员，杨先生对人工智能有着比常人更深入的认知和关注。两年前，当篮球巨星科比骤然离世时，他作为科比铁杆粉丝的感受尤为深刻，那种无法言表的哀伤促使他在深夜被电话惊醒，得知噩耗后眼眶湿润。
随后，杨先生利用了AI文生图模型Midjourney生成了一张科比的图像，将其设置为微信头像，以此寄托哀思。然而，在面对如何对外婆隐瞒二舅去世的问题上，杨先生再度将目光投向了人工智能。
他找到了一位从事人工智能的朋友，借助人体图像合成技术，花费约一万元制作了一个栩栩如生的“数字人舅舅”。这位AI化身的舅舅通过视频通话与外婆进行了交流，尽管外婆在对话中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关切地嘱咐工地上的注意事项。
这个创新的尝试背后，“超级头脑”博主张泽伟及其工作室逐渐崭露头角，他们运用AI技术为那些因亲人去世或入狱需要隐瞒消息的家庭提供服务。其中，杨先生的案例仅是众多刚需客户之一，而张泽伟也接手了另一种深度心理辅导业务——通过AI扮演已故亲人与客户进行心理咨询式对话，帮助他们走出悲伤。
对于AI模拟的逼真度，杨先生认为效果显著，足以瞒过不知情的普通人。但关于使用AI来制作已故亲人的数字分身是否合乎伦理，引发了广泛讨论。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沈阳表示，数字生命的陪伴有助于维持家庭结构稳定，但逝者是否有权安息，以及在世者能否默认得到逝者的许可以保留其数字生命，这些都成为了法律及道德层面待界定的问题。随着AI技术和市场需求的发展，此类服务的价格正在下降，且服务形式愈发多样化。除了短平快的隐瞒式互动，还有如同心理咨询般的心照不宣的角色扮演，这种服务不仅依赖于AI技术的拟真度，还需心理咨询师的人力支持。
张泽伟的工作室已在近一年内处理了近千单业务，营收达数百万，同时吸引了国内外多家媒体的关注报道。尽管面临样本量、算力成本及文化、心理需求等复杂因素，张泽伟坚信大公司在直接涉足这一领域时会遇到挑战，而他的工作室则凭借敏锐的商业洞察和独特的细分场景运营实现了自我造血。
与此同时，数字人在更大范围内也在不断进化，从最初的Deepfake技术造“假”，发展到如今追求高度逼真的数字人形象。例如商汤科技在2024年会上惊艳亮相的汤晓鸥教授数字人，生动展现了幽默个性与自然行为习惯，预示着未来数字生命或将拥有更为丰富的意识和情感表达能力。
在这个时代，数字人正逐步成为一种全新的纪念方式，它不仅延续了人们留存影像的传统，更通过学习个人留下的数据，模仿对话习惯，甚至有可能在未来拥有某种程度的独立意识，与真实世界的人们展开新的互动。这不仅打开了AI商业化的新篇章，更可能引领人类社会步入一个全新的数字化时代。
